【德赫】格兰杰小姐的上位攻略（十三）
写在前面：后宫脑洞au！ooc预警！前篇戳合集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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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声惨叫正试图划破澄澈的天空，将四周的宁静撕碎，揉成一团。侍婢们急匆匆地进出着坤宁宫，有人端着盛着血水的盆，有人拿着浸湿的毛巾。
凯瑟琳匆忙地推开门，赫敏正欲张口叫她别着急，凯瑟琳却急急道：“小主，皇后娘娘出事了！”
三个人“噌”的一声站了起来，汉娜皱紧眉头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凯瑟琳咬着下唇，“似是早产了……御医们都守在坤宁宫呢，但是娘娘她的情况有点不妙……总之，三位小主都快些到坤宁宫去吧。”
赫敏点了点头，快步走出门去，汉娜和玛丽埃塔也马上跟紧。玛丽埃塔抿着嘴，一脸的紧张。赫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攥住了手帕，上面绣着的花样都被她捏的皱皱巴巴，像是干枯，抽去了生机。往日觉得栩栩如生的花朵此刻看来只余没有灵魂的丝线。她心里是恐慌的，即使她一向认为阿斯托利亚并不非常和她的身份相称——在性格上。毋庸置疑，阿斯托利亚过于怯懦，成不了什么大事，但这也同时是让赫敏喜欢的地方，因为她虽然不那么喜欢赫敏，但不会耍潘西那样阴险的心眼。
这个姑娘……怀着德拉科的孩子。就算是为了德拉科和他的马尔福帝国，赫敏也愿意为阿斯托利亚祈祷。走到坤宁宫门前时，赫敏的双腿已经麻木了。路程并不远，她只觉得心神恍惚，比任何时候脚步都更加沉重。赫敏望着不断进去又不断出来的那批婢女，血色映入她的眼帘，她的手心早已满是细汗。她转头，看见德拉科立在门口，
汉娜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，“皇后娘娘凤体一定无恙……”
诚然，阿斯托利亚平素对下人、对其他妃嫔都算得上和善，每晨请安时温和地对她们笑，唤侍女上茶。
然而神或许没有听见她们的话。
一个嬷嬷走了出来，“扑通”跪在德拉科脚边，“皇上，皇后娘娘的孩子……是死胎。”
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，“利亚呢？”
嬷嬷叩了个头，声音里带着轻颤，“恐怕……恐怕娘娘也不成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只见御医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外，跪倒在嬷嬷旁边。半晌，屋内已无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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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阿斯托利亚的结局。她如愿以偿嫁给了德拉科，成为了他的正妃，然后成为了他的皇后，甚至怀了他的孩子。
但她和她的孩子都没有活下来。
御医说，阿斯托利亚本就自幼体弱，又加上早产、难产，才落得这个结果。
赫敏一直抿着嘴，垂着眼帘。她为阿斯托利亚感到遗憾，她这一生其实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做的圆满的。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，没什么恶念，却因为爱着别人，最后变得可悲。假如阿斯托利亚不爱德拉科，她就不必嫁给他，更不会有今天这悲哀的结尾。她的故事以鲜红绽开如繁花谢却的血画上句号，彻底告终谢幕。
德拉科虽对阿斯托利亚没什么特殊情感，只是——相敬如宾的夫妻，但利亚算得上与他自幼相识。小时候奶里奶气对着他笑，而笑容里缺了一颗牙齿的那个小女孩，此刻竟然已经逐渐变得冰凉。
一片寂静，连麻雀的叽叽喳喳声都屏去了。
无论是否真心，所有人都在为皇后哀悼。
玛丽埃塔没什么特殊的情绪，只是学着其他人的动作和神情，为这个根本素不相识的皇后娘娘祈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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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礼制的葬礼结束，她的躯体终于沉沦于泥土，一切也终于停在了年幼时德拉科第一次对她一笑那时候。对阿斯托利亚而言，万物失色。此后余生，那一笑贯穿了她的生命。跨过宫门，这朱墙绿瓦没能了了她的牵挂，反将她牢牢囚禁，至死未放。时光堆砌欲望，掩埋了爱。十几年如一瞬，那一笑是她的枷锁。
说到底，所愿皆不可得，金玉浇灌、爱恨编织的可怜人罢了。二十岁，她也本该相夫教子，温柔此生的。只是上天不肯，她自己亦不肯。
用爱织就，被爱摧毁。倒也合情合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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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雀啁啾，却如悲鸣。
赫敏托腮不语，德拉科也没说话。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。
赫敏突然开口：“她真的很可怜。”
没头没尾，可是德拉科能听懂。说的是阿斯托利亚。他叹了口气，“她本不必这样。”
“她心上有把锁吧。”赫敏低眉，“没有钥匙。没有解。但她该有很好很好的一辈子的……”
那样温和，那样良善，那样痴情。偶生嫉妒，竟是以爱之名。如果她不是德拉科的妻子，如果她只是某家的小姐，如果……
如果有这些前提，她和赫敏会成为朋友的。不幸她们不能，不幸她们有着同一个夫君，不幸阿斯托利亚那样的爱着德拉科。
摇了摇头，赫敏合上书。
爱是自私的，所有的爱都是自私的。即使岁月倒带，她依然不会把她所应得的拱手相让。
谁都不想变得可悲。
“潘西，利亚，她们都死了。”
“怎么会都这么死了呢。”
“潜邸的人还剩下丽淑仪，汉娜和我。”
“我会死吗？”赫敏俏皮地眨了眨眼，好像这是句玩笑话，德拉科心头却一震。他没有多作思考，将赫敏拉入怀中，“不会。这种事绝不会发生。”一字一句，字字温和而笃定。
赫敏愣住了。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，相距最短的一次。
她没有挣脱，只是轻轻一动，调整了一下姿势，抬起双眼，伸出手在德拉科和她自己的心口处来回比画着，似是在量着长度。德拉科啼笑皆非，只好任由赫敏去量。
赫敏却失望地摇了摇头，心的距离哪里是用手能量出来的？
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的心相距多远，如果她去追赶，不知道能不能追上德拉科的心呢——这是阿斯托利亚没有做到的事。如果不能，大概她也会像利亚那样吧，被牢牢锁紧，无法挣动。
但是假如距离实在太远，她觉得她会放弃的。她这样的人，不该卑躬屈膝地被这种东西束缚。
赫敏轻轻推开德拉科，没再说话。他们再次陷入沉默。德拉科长叹一声，起身推开门。随着“嘎吱”一声，他的脚步渐行渐远，她才抬起头，失神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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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位空了出来。
纳西莎没有想到，也没有再作选后的打算。她无奈地放弃了对皇后之位的干涉。
所幸前阵子刚选了新秀，后庭倒不算十分空荡。德拉科依旧照常每日去和赫敏扯闲天，有时刚好碰见汉娜和玛丽埃塔也在，便一起磕嗑瓜子聊聊天。
汉娜话少，安静。而玛丽埃塔虽然入宫不久，但却似乎和赫敏关系很不错，性格倒也的确惹人喜欢——会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，不是闷闷的让人觉得没趣。
赫敏私下总和德拉科说说这两个人的好话，德拉科也明白赫敏意在提一提她们的位分，便寻了由头将汉娜和玛丽埃塔晋为容华。
阿斯托利亚死后，达芙妮萎靡了一阵。不是因为她有多伤心，只是阿斯托利亚与她都是格林格拉斯家的人，阿斯托利亚没了，她的地位也没那么稳固了。又瞧见汉娜、玛丽埃塔双双晋位，心中更是不悦，成天摔自己宫里的瓶罐以发泄她无处安放的情绪。
这都不是什么大事，根本没几个人在乎达芙妮心情怎么样——除了她宫里那几个可怜的婢女，达芙妮一生气她们就得受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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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宁宫偏殿内，玛丽埃塔正拆着头发上簪着的珠花。
一旁的小宫女欲言又止地望着她，几次三番想上前去帮忙，却被玛丽埃塔抬手制止了。
她瞟了宫女一眼，“你出去吧。我不习惯身边有人随侍。”小婢女只好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。她关上门，只觉得自家小主实在是个难伺候的主。不让贴身伺候，只要离了明贵嫔赫敏•格兰杰的宫门便收起笑容，冷着个脸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小婢女用力摇了摇头，嘀咕着：“算了……主子的事儿，哪里是我能瞎猜的呢……”可是说起来，她又觉得玛丽埃塔的举止有点奇怪。身为艾克莫家族的嫡出小姐，一点儿都没有金枝玉叶的脾气，反而什么都会做，什么都不让人伺候，什么都不让婢女太监插手，也从不和别人说多余的话——除了对赫敏•格兰杰。面对赫敏•格兰杰的时候，是玛丽埃塔话最多的时候。可是她又觉得即使是对贵嫔娘娘，玛丽埃塔也没敞开过心扉，反而贵嫔娘娘还想着提拔她。
很奇怪。她这么冷淡，却好像很擅长左右逢源。这才过了多久，便沾了贵嫔的光晋了位份。
而那个明贵嫔……小婢女想了想。她是个很和善的人，好像和她的贴身婢女没什么距离感，反而相处的很好。反观自己，她只好叹了口气。贵嫔娘娘成天抱着本书，可偏偏皇上只愿意去看望她一个人。新进宫的那些人中，除了玛丽埃塔跟着贵嫔见了两面皇上，其他人那是根本连皇上的影子都没看见过。婢女蹙了蹙秀气的眉。自家小主入宫后先是去见了见同批的秀女的拉文德•布朗，还带了对儿翡翠镯子去。那是玛丽埃塔自家里带来的嫁妆，向来是小心拿着的，却居然这么轻易就送了人——还是这个看上去蠢蠢笨笨一点儿不讨人喜欢的布朗。
秀女们刚入宫时赶上皇后诞辰，礼部干脆将给皇后献礼也作为一项考核。据说拉文德•布朗就是直接用了玛丽埃塔送的镯子，而且皇后娘娘非常喜欢。小婢女听说了，还义愤填膺，觉得拉文德是借了小主的光。可是玛丽埃塔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。
玛丽埃塔总像是怀着沉重的心事，什么也不同他人说，藏的滴水不漏。小婢女只觉得琢磨不透，索性也不再琢磨——做好手头的活计就是了，做下人的，知道了太多不见得是好事。想到这，小宫女抬起头，向浣衣局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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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是和阿斯托利亚最亲近的婢女，她从小伺候小姐，和小姐感情深厚。阿斯托利亚待她很好，她一直心怀感激，也对她尽心尽力。
她看着阿斯托利亚念叨着德拉科•马尔福的名字长大。简知道阿斯托利亚学会拼写的第一个名字不是“阿斯托利亚•格林格拉斯”，而是“德拉科•马尔福”。
简看到小姐如愿嫁给心上人，是真心地为她高兴，也暗暗为她祈祷，愿她能得到对方的心。德拉科登基了，阿斯托利亚也成了皇后，母仪天下。再之后，主子心里暗暗羡慕的、将德拉科圈住的那个女子被关了禁足，简心里无比喜悦。没过多久，主子便怀了身孕。简心想，等这个孩子生下来，主子的地位也就稳固了。阿斯托利亚日夜思念着皇上，她该有个好结局。
皇后诞辰那天，各宫妃嫔、秀女们纷纷献礼。送书法、送刺绣的都有，只有一个叫拉文德•布朗的，送了对儿玉镯。虽然不怎么显得有心意，但主子却喜欢得紧，成天戴着。简也觉得这镯子好看，绿的通透。
有一日主子不小心把镯子打碎了，心疼了许久。简帮着把碎片收拾了，想着扔了可惜，便寻了个匣子，拿帕子裹着碎玉，装进了匣子里收好了。
简对阿斯托利亚说，碎了也是好兆头，是岁岁平安的寓意。可是阿斯托利亚到底没迎来这平安。
她死了。她的孩子也没留住。
那个会温和笑着把发簪赏给自己，会不断写着心上人名字的女孩，终究是不见了。天下人为她穿起缟素，为她哀悼。可是她最终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。
简擦掉颊侧的泪珠，把那个匣子拿了出来。她拍了拍上面落的一层薄灰。
那几片玉还是如往日一般润透。
只是那缺口却无比粗糙。它被生生摔断，怎么能不允许它带着粗糙的伤疤呢？简用指肚轻轻摩挲着断处。就如阿斯托利亚的一生，再温和柔婉，最后还不是落得一身伤疤。
简的动作突然一顿。她抬起手。手指上竟沾着白色的粉末。她愣了一会儿，赶紧合上匣子，向太医院奔去。
奇怪的絮絮叨叨：
这一章有丶水，有丶乱，希望不要介意啊15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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